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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的爱心

8月23日中午,从黑龙江省东部的虎林县去饶河。完达山麓的丘陵地带曾经是盛产木材的林区。刘晓东他们直到太阳西斜才发现一片白桦林中,稀稀落落散布着几十户人家。
这是一个叫五林洞的村落。土坯房夹杂着砖瓦房。向阳小学只有一排破旧的房子,门窗透风撒气。不知道冬天零下几十度的严寒里,孩子们怎样在这里上课。
因是暑假,只有一个老师在值班。谈起学校因林区所属居民点移交地方政府管理之后,被当成包袱推来推去,无人愿管。几十个学生中有三分之一左右要接受社会救助。
问起助学金问题,老师说本校由希望工程救助的孩子自1997年8月收到过50元救助款之后再没有资助。那天正好邹艳凤和王金花两个同学来学校有事。让她们带着又去了离学校不远的受助孩子臧义忠家。证实情况确实如此。
刘晓东让三个孩子和他们家长分别写了证明材料。很快转到了中国青基会希望办,按拨款渠道进行调查。发现是在乡团委那里出了问题,救助款被截留和挪用的孩子多达18个。
乡团委书记对此做出的解释是,1999年订刊物用了一些。2000年只有15人的助学金,“无法”将15人的钱发给18人,“只能压下来”。事发后才将2400多元救助款发到学校。
而2000年后连一个孩子的救助款都未下拨。这与希望工程对捐款人保证让受助人完成小学六年学业的承诺并不相符,被搞成了虎头蛇尾工程。联想到经过的另一个省,要求追查用希望工程捐款盖办公楼的问题已经上了省政协提案。显然在县和县以上相关机构那里也存在问题。
长期“扣押”捐给失学儿童的救助款应该属于什么性质?封建社会侵吞赈灾救济款是要犯凌迟罪的。青基会复函称:由当地党委对当事人进行处理。估计最多是个处分。这点钱在有些人看来不算什么,团干部年轻不懂事可以原谅。可对面临失学的孩子们,对无私奉献的捐方心灵打击,那些官员掂量过吗?
问题看起来解决了,其实还很不彻底。18个孩子是幸运的,因为刘晓东他们从这里走过。可是其他学校,其他乡,其他县,其他省,其他的孩子们呢?
万里行一路走下来。结果发现,刘晓东一家资助的45个孩子中有确切证据证明钱到位不好的就有15个,占三分之一。他们或是只拿到一次,或是断断续续时有缺额、漏发,有的甚至从未拿到过。
帐不算不明。希望工程募集那么多钱,到底有多少最终到达孩子们手里?有多少变成了报刊杂志或私人存款?那些一叫真就要“保护干部”的组织领导能搞清吗?
希望工程通过结对子救助失学儿童,形式上看虽然比较透明,让捐方知道捐款去向,实际并不完全是那么回事。原因在于这是在旧体制基础上实施新工程。
一个救助对象的产生按程序先由学校摸底排队,将需要救助的名单逐级上报到青基会。由青基会募集捐款,为资助者和受助者一对一结成对子。再将钱按学期划拨到县团委,再到乡团委或乡中心学校,然后才拨到其他学校受助孩子头上。用来顶他们的书本费。一层一层传递的过程中随时可能以各种不能成为理由的理由发生截留。
这个问题早有反映,也不是一次两次。有关方面也为此动过脑筋,采取派监督员等办法去防治。奈何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问题仍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最常见的就是第一次不扣,以后全扣或时给时扣。在捐方没有精力查问,受助者不会维权或无力维权的情况下浑水摸鱼,不了了之。为此青基会还推出过一个孩子一卡通的计划,想通过银行卡让钱直接到人,可是很多地方农村没有银行。
久而久之,捐款即使不打折扣按时下拨,中间传递的环节太多,桥梁太脆弱。好比把一条鱼通过很多猫传递到饥饿的小猫那里,难免会有馋猫吃上几口,能送到多少就很难说了。
刘晓东一行又上路了。孩子们的目光比五林洞的白桦林更使人难忘,激励着他们发现此类问题都要努力查个水落石出。
然而怎么可能查得过来呢?凡是已发现问题的地方,年年也有所谓的检查,不是照样查不出来吗?刘晓东暗自庆幸自己给万里行设计的爱心直达捐助方式,为新发现核实后的救助对象和奉献爱心的捐方之间只做中介,不经手善款。彻底根除了逐级拨款的弊端。


2009年6月2日  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