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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人家

“大山,又是大山。为什么刘老师救助的孩子差不多总与大山有关?”依维柯驶出四川省旺苍县城,青年画家志愿者王留刚望着一座座扑面而来的高山,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
说这话时是2002年8月6日。西北行的下一个目标是城北大山深处高阳镇水磨村1995年救助的失学儿童赵加香家。在这之前他们已在华蓥山以北大巴山以南的川北山区奔波了几天,见到的依旧是这望不尽的大山。
去赵加香就读的支溪小学有20多公里。进山的公路一边是碧波流淌的西河,一边是米仓山南麓的山脊。沿江走了十几公里的样子,公路通过一座大桥跨到河西。
去往水磨村的砂石山路,看上去不到两米宽。比罗坪的山路毫不逊色。只是路面的一层碎砂石与罗坪路上的红胶泥不是一个滑法,车轮压上由滑动变成了搓动。
山间空无一人,只能沿着山路闷着头开。车内空调早出了毛病,人就像在蒸笼里一样酷热难熬。中途休息时,刘晓东模仿四川方言大声呼喊:“支溪小学,你在哪儿?”远山也传来隐隐约约的回音“在哪儿?”还是不知道是在哪儿。
下午4点,看到了房屋和人家。建在半山坡上的学校已经放暑假,三个住校的老师介绍,赵加香去年考上城里的初中,现在应该放假在对面山顶上的家里。
大家抬头望去,羊肠小路若隐若现,接近直立。刘晓东请几个下来买东西的老乡带路,车子委托老师看管。
山里人爬惯了山路,背着背篓依旧步伐轻快。刘晓东一行轻装上阵虽能跟上,陡的地方也只能几步一歇,踩着前人的脚窝亦步亦趋地向上攀登。赵加香小学6年天天走在这样的路上,真不容易。
到达赵家,加香和父亲、爷爷恰好都在。她父亲朴实得就像大山的石头,沉默木讷。仿佛长年累月的劳作已使他只会循规蹈矩地种田。交谈时只是用“啊”“哎”“嗯”等叹词来代替回答。
加香母亲早已离婚走了。她爷爷赵卫宣倒是位开明健谈的老人,热情地招呼大家到屋前的小平坝喝水纳凉。
从坝边向下望去,正看到一路走来的江边公路和进山土路恰如两条宽窄不同的灰色飘带,绕在西河两岸,在大桥那里打成了结。冤得王杰连声哀叹:“早知这样,直接爬上来不就得了。”
据老人说,从小学开始,加香一直与刘晓东在山东阳信县救助的贫困生杨文文往来通信,相互勉励。这使刘晓东感到自己过去让孩子们互相多联系,将来都成为好朋友的号召有了回报。竟成就了这样一对好学上进的姐妹花。
但他上山前对脱贫方案做的设想,到山顶一看又发现不容易对号。不经意间看到房前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核桃树。问起一季收成和效益,老人说有一百来斤,每斤三块多钱。
他听了不由心中一动,既然山多地少,何不发展种核桃呢?
刘晓东把想法说给加香父亲,老赵没有多大反映。然而老人却很感兴趣,说在这里除了核桃种黄姜也很适合。
合计了一圈,确定种植一期规模:山核桃树50棵,黄姜2亩。黄姜作为短期项目见效较快。核桃树打长线,先实行粮树间作。前两年不影响种粮,始终都有收益。提供购置种苗的无息借款300元,虽钱不多,但能形成一种责任,免得他们不当事办。
刘晓东耐心为老人和老赵父女讲解项目发展前景:一斤核桃3块多钱,一棵树几年后按30斤计算是100多元,50棵就是5000多元。随着树龄增大还会增加。还可以带动全村人一起致富。几年之后,这山顶就成核桃林了。
老赵听了还是憨厚地笑着“嗯”了一声。赵卫宣老人自告奋勇地把胸脯一拍说:“这事包在我身上。三年以后你再来看。”
第二天下午,刘晓东他们与赵家告别,想回县里查查加香前几年救助款未足额发放的问题。因为她1995年9月一年级时接受救助,6年中只收到两次助学金。有六分之五的钱没到位。
离开山顶赵家,还是走那条又陡又窄的羊肠小道下山。这里不要说通公路,就是通一条能推独轮小车的小路也难上加难。多少年来,闭塞的交通,封闭的环境使这里人们的思想渐渐僵化、退化。如果他们早一点意识到因地制宜,退耕还林的好处,山顶上应该会是另一种景象。

2009年6月2日  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