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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走单骑

如果说三国时关云长“千里走单骑”是成全了流传千古的兄弟义气,张艺谋的影片《千里走单骑》男主角高田为身患绝症的儿子寻戏,千里跋涉完成精神救赎的话。那么刘晓东希望成真万里行中的一段千里走单骑则完全是不得已。
5月8日中午,他们一行三人从海口下岛渡海回返。老邢夫妇在湛江市上火车时,见刘晓东一人继续西行很不放心。提出来是不是请假多陪他走几天。
刘晓东笑道:“请什么假,云南约好有人上来,广西这一段我可以找人。跑长途的司机经常不都是一个人嘛。”嘴上说得轻巧,心里早在盘算:进广西、云贵,虽比不上进藏那样艰险,但十万大山、六万大山并列桂南,九万大山雄踞桂北,云贵高原的崇山峻岭也绝不轻松。而“地无三里平,天无三日晴”的长途行车一般人也承受不了。
第二天他先找到湛江市志愿者协会,联系临时招募。但那里没建立相应的志愿服务档案库,现联系时间来不及。于是就在寸金桥公园附近摆出展板,想在宣传的同时碰碰运气。
这个公园是湛江市建立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抗法英雄纪念碑上“一寸河山一寸金”七个大字金光闪闪,。
中午时等来一个年轻人。谈到他搞了个儿童中西文化经典导读教育中心,在去广西壮族自治区方向的遂溪县设有爱心艺术幼儿园分支机构。说不定能抽人跟着走一段。
刘晓东听他说得靠谱,便收摊驾车来到遂溪。
幼儿园是名叫张瑞的年轻人负责,几个老师都是女的。虽然她们又送资料,又请吃饭,最终还是没有落实合适人选。
一个人的行程毕竟增加了难度。从联系题词盖章到调查走访,从展览采买到游说免费,大小事全都要一个人做。尽管刘晓东是出了名的抗折腾,但事多心累,也够他受的。
5月11日离开号称“东方夏威夷”的北海。他选道合浦,与六万大山擦肩而过。经钦州到防城港。在东兴市东兴镇长湖小学走访调查后,开始进入云雾缭绕的十万大山。
凭着几年练就的驾驶技术和应变能力。耸入云霄的白石牙子,山高路险的千里边防,三天之内就甩到了身后。后来有人问刘晓东千里走单骑的路上有什么想法?他笑着说:“根本没多想。真正险峻的地方还没等看清楚就已经开过去了。只想着安全到下一站。”
5月15、16日都在路上,先后在宁明县桐棉乡那梨小学、大新县堪圩乡明仕小学走访调查。这里的农村经济情况比广东差。已经发现有失学现象,面临失学的贫困生比例接近10%。
17日来到大新县下雷乡时下起了雨。刘晓东想沿边防公路西进去老山看看,路边一块简陋的标志牌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介绍附近的陇益屯有条暗河通过溶洞连接三个村子,里面美石奇景无数。
刘晓东马上意识到如能将这一宝贵资源宣传出去开发旅游,会给贫困山区带来巨大效益。他将车停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带上文件和器材,撑起雨伞,顺标牌上指出的泥泞山路朝下走去。
这是个开通边防公路前几乎与外界隔绝的小屯子。有26户116口人。除了从公路上摸下来,去行政村唯一的一条土路只能步行。
守着天然溶洞这样的旅游资源,村里很希望有人来投资开发。刘晓东和大家聊了一会,莫连星、许京才等几个村民就迫不及待地自备矿灯手电,带他进洞拍摄资料。
因自备电量有限,他们只走了溶洞的一段。拍摄了30多个预选景点。许多景观和钟乳岩造型比刘晓东以前见过的著名溶洞并不逊色,几个支洞和尚未发现的一些角落还没有包括在内。
这一段顶头是仅容一人穿过的洞口,里边是三米的跌水。老莫说他曾和几个年轻人进去过两次,很远还没有找到尽头。
本来考察已快结束,谁知刘晓东脚下一滑,左手触地,手腕挫伤。出洞时感觉没怎么样,当天晚上剧烈肿痛使他彻夜未眠。
他知道伤筋动骨100天的古训,又不甘心万里行就这么搁浅。无奈中想起在部队听老领导讲,1964年全军大比武时运输连创造过单人单腿单臂驾驶汽车过钢轨便桥的奇迹。这次自己能否“故伎重演”只能试试看了。
第二天他用木片和绑腿做成托板吊起小臂,回到路边发动汽车。发现只要在右手换挡时稍微用受伤的左臂扶一下方向也能上路,只是必须保证交替之间不能有坑洼和石块变动前轮行进方向。
送行的村民纷纷劝他住几天等伤好些再走。后来见他去意已决,一位壮族向导推荐了谨汤村专治筋骨损伤的接骨神医陆阿婆,并画了张详细路线图。
去谨汤村要越过黑水河和一道很高的山口,陡峭的盘山道一直延伸到漂浮不定的云层深处。这天的雨时断时续,好在路面不是很滑。刘晓东就靠一只右手和双脚操纵汽车,冒雨跑了40公里山路。终于来到阿婆家村口。
阿婆门前山灵水秀,翠竹环绕。不是桂林胜似桂林。刘晓东走过去时,银发飘飘的老人家好象接到通知一样,已站在屋檐下等候。
经她用中药烫洗热敷并上了夹板。休息一夜,早上醒来竟不怎么疼了。真是应了偏方土法治大病那句老话。阿婆说要好得彻底,需要静养一些日子。家里有现成的床铺免费供病人暂住。
刘晓东谢了老人的好意,带上药材和简单的理疗器具,继续单手驾车赶往南宁市。他想利用伤臂恢复的几天时间,检修车辆,落实助手,把继续前进的准备工作做好。
在广西师范学院举办的展览活动中,来此实习的中南林学院大学生肖杰自愿加入万里行的行列。
他每天照料刘晓东伤臂的理疗,还承担了走访考察中的许多事务性工作。保证了接下去顺利走完九万大山、百色老区和中国平均海拔位列第二的云贵高原。

2009年6月2日  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