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挪威

挪威是南北狹长的国土，地处斯堪的那维亚半岛西沿。海岸线岛屿和峽湾密布，极为曲折。纵穿不下两千公里。一行二人先由北角到北部小城阿尔塔换上当地手机流量卡，然后奔向北极圈内约七万人口的最大城市特罗姆瑟。沿着一边是海一边是山的E6号公路足足转了近四百公里。25曰上午赶到市区，遇到在当地饭店当厨师的同胞小顾师付。热情带我们来到城市图书馆。老刘说明来意，上了些岁数的馆长简单翻阅了缩印版的英文注释后让老刘稍等。约十分钟送来打印工整，亲笔签名的收藏证书，同时递上名片以便保持联系。从这里再南下就是去看挪威西南部最著名的松恩、盖朗厄尔和吕瑟三大峽湾和奥斯陆、卑尔根两个城市。从北向南一天奔波四五百公里，基本把从芬兰去北角的风景倒回头演一遍。不过这回增加了大量海景，依山面水的济南画家村那么稀缺的风水宝地在这到处都是，而且环境美多了。要找不傍水的非海景房倒费点事。8月30曰赶到三大峽湾最北边一个盖朗厄尔。天阴得历害，抓紧登上制高点拍了些照就下雨了。车到码头买票上船，90分钟冒雨游峽湾。一遭下来感觉一般。但是第二天早上天色好转，开车登上另一处号称鹰路的制高点。峽湾上空的云雾时聚时散，俏丽的真容终于显露出来。一个半月以来到底有了动相机的念头。拍完下山，两个人的手机都无法联网，只好根据地图上的公路编号规划路线，动身奔向下一个据说世界上最大的松恩峽湾。这峽湾深入内陆四十多公里，由北向南乘船横渡过去天就快黑了。路边有个风景优美的汽车营地，热情的挪威老板一听我们来历，痛快地提供了水电。又一次得到较好休整。面向峽湾落霞，就着红烧肉、花生米、拌白菜芯喝点小酒也够奢侈了。次曰找到松恩峽湾核心景点弗罗姆，看了看所谓高山小火车游览介绍沒多大意思。？小镇上转着遇到两位从丹麦来此旅游的女同胞，推荐了峽湾最佳观景点艾于兰。通过只有一车道的盘山小路赶到山顶又在下雨。等了半小时勉强拍完。两个峡湾走下来己经是进入挪威第八天。想想这个走法太费时，决定放弃最南端的吕瑟峡湾和西南沿海城市卑尔根，直驱首都奧斯陆。当天办完公共图书馆捐赠手续。简单看了看诺贝尔和平中心、市政厅、大教堂、皇宮等景点和海滨市容。晚饭搓了一顿新鲜生魚片就和挪威拜拜了。

只有瑞典的瑞典

9月3日中午离开奧斯陆沿E18号高速东行。下午4点路边标志有所改变，直接无障碍进入瑞典。该国在芬兰、挪威两国三面包围之间，只有南部濒临波罗的海。首都斯德哥尔摩和全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都在这边。刘晓东对此国的了解仅限于导游资料和乒坛名将瓦尔德尔内的名气。沒想到竟给了他与此前三国完全不同的认知和体验。次曰上午先去其国家公立图书馆。馆内服务区咨询问题象中国一些服务大厅那样抽号排队。老刘排到前台咨询处说明来意，人家对薄薄的小册子并不看重。先是推网上预约，后又说不是正式出版物。就是不认真看一看赠送图册内容简介。结果是不能出具收藏证明，只能留作参考资料。这种事当然不能勉强，只要能留下也是一种传播。紧接着又来到皇家图书馆。这个馆建筑宏伟，饱经沧桑。进门先登上起码十几级石阶。冲门咨询台里是一个两撇胡子整理得极为讲究的洋老头。听完老刘赠送图册开场白，面无表情地对着手机回了一句:″不收，我们不需要″。出行四国，老刘第一次吃这种闭门羹，有点不太适应。椤了一会才说:通过文化交流增加相互了解不好吗?洋老头不为所动，又对着递过来的手机说:″不需要，我们只有瑞典"。这下大门堵得更严实了。老刘实在想不出应对的词来，只好道了拜拜退出大门。一个瑞典，国土不如俄罗斯大，风景不如挪威美，福利不如丹麦高，生活不如芬兰舒适。虽说人比俄罗斯内敛一些，比人家芬兰、挪威和丹麦人还是粗放。如果说公共图书馆接待人员死板教条，不重內容重形式的话，而这里就因为是风光不再的皇家产业，这是摆的哪门子谱呢?刘晓东立马想到了夜郎自大这句典故?是刻意排斥外来文化影响?还是惧怕外来文化?就刘晓东现有的脑子他想不明白。尽管瑞典也不属一带一路入围国家，和他的万里行计划无直接关系。但两个钉子碰得他对东西方文化交融互补的艰巨性有了新的认识。斗志崛起，非要给它打破壁垒弄出点名堂。他重新分析眼前形势，调转车头奔向该国最高学府斯德哥尔摩大学。来到学校图书馆一谈，毕竟是求知做学问的地方，一看前言就表示接收和感谢并很快开出收据。次曰参观诺贝尔博物馆时，懂得崇尚科学的工作人员也欣然接受了这份来自东方文明古国的礼物。

丹麦特色的共产主义

9月5曰下午乘坐渡轮离开瑞典，大约半小时进入丹麦。丹麦基本是个岛国。地势平缓，海岸线长。看惯了挪威山水美景再看她就提不起多大情绪。轮渡上岸的地方码头旁边就是著名的塞伦堡。据说莎士比亚笔下丹麦王子哈姆雷特的创作灵感来自这里。随便一转，类似俄罗斯苏兹达尔那样的村镇也有一些。但其最重要的特色还是经济和社会的高度发达以及全民性高福利。573万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135，6人。每平方公里2018年人均GDP60596美元。国家银行人类发展指数0，901。难得的是该国具有极其完善的社会福利制度，国民享受极高的社会福利。贫福差距极小。每个人从母亲怀孕出生到死后都由国家制度性保障。只要遵纪守法，各尽所能甚至未尽所能也有相当好的生活保证。这在世界各国包括美国和推崇共产主义的所有社会主义国家都沒有做到。以至于人们失望之极地调侃，不必再实现什么共产主义，只要有社会主义国家公仆待遇就足够了。丹麦的社会发展事实说明。当今共产主义描绘的东西能否在国民中实现，不在打什么招牌，也不止是只有马克思主义倡导的社会主义一种模式。关键是真正实行什么政策和制度。借用邓小平发展是硬道理那句名言，可以说能够发展到幸福高境界的国家领导才是好领导。能与此配套的制度才是好制度。社会发展到现在，只画饼充饥是很难继续骗人了。刘晓东很想多了解丹麦模式的来龙去脉和民众真实反映。巧的是码头附近有一片文化区域，艺术馆、博物馆、展览馆、图书馆非常集中。逛了一天半才大体逛完。从此开始，包括其首都哥本哈根和前往德国的路上，该送书送书，该交朋友交朋友。对幸福的憧憬虽说还是雾里看花，总算有了点初步体验。对中国人来说就是硬着头皮充大个，多花点钱呗。

禁区迷阵

北欧四国出来进入德国。刘晓东一直在思考波罗地海三国的问题。三个小国沿海东岸南北排开，最北面的爱沙尼亚与圣彼德堡纬度持平。如从西欧转回来再去就到十月下旬了。很可能己是冰雪频至，难保安全。而从德国经波兰先跑这三国，要有一千多公里路线不同但方向相同的回头路。9月8日下午到达汉堡，何去何从无法再拖。他最终决定先去三国。9曰一早离汉堡沿波罗地海东行，当天赶出700公里。次日行前启动导航，发现去三国南端的立陶宛之间首选路线要绕一个不大不小的弯。而实况图显示明明还有一条沿海边南北直达立陶宛的大路。里程也近一百多公里。他以为是己定过避开收费站的谷歌导航为省钱绕了路。决定走近路碰碰运气，真碰到收费再说。上路发现此路不仅路况好，车流还少。一百三的车速四十多分钟就销掉一百公里，路边出现了口岸阵势的停车区和排队的货车。直到一位军人上前检查签证给他作了个原路回去的手势，他才注意到对方帽徵是一个双鹰图案。猛然想起研判地图时波兰和立陶宛之间海边上有一个米粒大小的地方，标着不能再小的俄罗斯仨字。原来这条车少人稀的近路进得是俄罗斯的地盘。行伍出身的人对俄罗斯同意三国独立而刻意保留这块入诲口的战略意义一目了然。刘晓东一边苦笑着自责考虑不周弄巧成拙，一边赶紧掉头回返寻找向东绕过这颗"小米粒″的叉路。几公里后跟着其他两辆轿车转头改道。两辆车都是俄罗斯牌照，跑了一会分头走了。只剩下大通在这条刚错开车的叉路上跑着跑着两个手机都没了信号。叉路沒有方向周正的直路，全是弯和更多方向不明的大小叉路，两边稀少的人家很少有人。就是见到人，没有信号的手机也无法翻译语音问路。转了大约有一个小时，连警侦连测绘班的精英也迷糊起来。本来看着太阳大方向就沒跑，偏偏又摊上乌云密布的阴天，最后只有拿着在挪威买的欧州全图比划着问。从下午一点绕到三点多还没有绕过"小米粒″的三分之一。正在慢跑着调整思路时，一辆深灰色老吉普警车突然出现在大通前面。一男一女两位全副武装黑衣武警上来询问情况，看过护照并沒马上归还，带上他们继续绕行。半小时后来到一处路面较宽有两排房子的三叉路口，两位俄警开始对着护照分头盘问老刘夫妇的详细情况。又半小时后男警接到了上级核实信息无误的电话。这才过来指着路边两行俄文一个大惊叹号的红圈标牌作了个禁入手势，又指着唯一沒有标牌的路口目睹他们开车离去。等来到三十公里之外的波兰小镇加油站，己是暮色沧茫的掌灯时分。老刘用己恢复网络的导航对照地图确认了位置。原来从海边到″小米粒"其他东端边界，曲折的里程有三百多公里。那里边光加里宁格勒、近卫军城等中等城市就好几座。折腾了一个下午只跑出接近一半。从外松内紧戒备程度和特殊地理位置来看，这里边只能是俄罗斯赖以维持大国地位的看家宝贝战略核潜艇基地。

独立三兄弟

9月10日在俄罗斯军事禁区脱困，次曰下午终于进入立陶宛。为了回程不走同一线路，老刘选择从三国的西部沿海北上，再从中部和东部南返。这三国本来都是主权国家。地处沿海，土地肥沃。二次世界大战被苏军占领，成为所谓苏维埃社会主义联盟大家庭成员。不堪苏共专制，由立陶宛带头联合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发起独立运动。直至闹到二百多万人组成六百多万米长的游行人链坚决要求民族独立。最终在戈尔巴乔夫新思维时期得以实现。由于经历了公有制社会，他们在思维方式、生活习惯以及文明程度与中国人仍有相通之处。比相对发达的北欧四国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差距明显。例如四国房车随处可见，人们注重享受生活，三国房车很少看到，人们还在忙于生计。做饭借用电源，北欧四国成功率百分之九十。赠送玩具能开心接受。这哥仨个借电源成功率是倒九十。送玩具竟然沒有一家幼儿园和小学校接收。革命警惕性高得象防奸防特防人贩子。不过文化交流倒是取得了突破性进展。除爱沙尼亚只赠书其国家历史博物馆外，首先是立陶宛第二大城市考纳斯总统府博物馆收下图册并配合在室外展览两天。市里一家公共图书馆积极配合，在室内展览5天(包括去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的4天)。回程经过首都维尔纽斯时，维尔纽斯大学图书馆和孔子学院接收赠书并达成初步合作办展意向。 而拉脱维亚短短两天也与其国家图书馆和拉脱维亚大学孔子学院初步达成合作办展意向，并在孔子学院热情协调下成功将文化礼品赠送给了一所城郊小学。

高兴太早白俄罗斯

为了彻底解除返程途中寒冷威胁，9月17日老刘决定先进白俄罗斯再回波兰、德国西行。但白俄不是申根国家。虽然三国的信息都说其己免签，在立白边境口岸还是从下午6点折腾到半夜。排队的车辆边检有时一辆弄上两三小时。排到大通车时，除了展架要求说明用途，还有白酒也要拆箱。连车是多大排气量，哪年出厂都要盘问核对，好象怀疑是偷来的。放行之前签署承诺书，保证要把展具全部带走。过关之后找了个最近的加油站宿营。可能一整天下雨降温，黎明前冻得两人腿脚抽筋。进入首都明斯克一转，果然如资料所说，是座二战后废墟上重建的城市。古旧建筑和高楼大厦几乎没有，著名的胜利广场也不是很大。但大量四五层高的楼堂馆所还是俄罗斯风格。人种也是俄式特征，只是皮肤更白一些。这里的孔子学院宋姓女副院长即将离任，根本不愿再揽事情。国立文化艺术大学和国立白俄罗斯历史博物馆都顺利接收了赠书并出具收据和很正规的感谢信。一所随便选择的幼儿园也接收了大熊猫玩具。可是就在他们高高兴兴去往其第二大城市布列斯持的高速路上停车加油准备吃午饭时，一辆警车来到跟前。三个交警先随便一看证件，单刀直入索要逃费罚款200美元。老刘耐心说明初次过来不了解情况和收费标识，才上路跑了五十公里，一直在寻找缴费设施。交警展示两次录像截图大通照片，指认前窗没有缴费记录仪。双方全靠手机翻译折腾了半个钟头。最后他们手机联线中国大使馆中文翻译。原来刘晓东陈述的几条理由他们也承认，只强调两次拍到的未缴费上路记录己存入系统，具体执法者无权更改撤销。非罚不行。老刘申诉大通证件属于小型客车，二百美元比奧地利等欧州国家同类罚款明显太多。人家说这车型在白俄就属于中型货车，不能更改规定网开一面。看看己快下午三点，使馆翻译该说的也差不多了。要快些走路只好刷卡认栽。三个傢伙才开上那辆装有定位系统和办公设备的面包车走了。此事老刘一连两天耿耿于怀。直到出境仍在了解当地交通法规处罚条款，想发现违法乱罚的依据找他们点后账。无奈语言障碍太大尚无进展。不过有这次教训长了见识，直到出境几乎沒再走那些坑人高速。其他更接地气的公路慢不了多少，还能饱览田园风光和民间实况。次曰参观了二战德军闪电战突袭的第一道防线战场遗迹布列斯特要塞。当晚再次回到了波兰。